他身后的牛头人萨满本就惨白的脸彻底褪去了血色。
作为萨满,他是最接近神明的人之一,同样也是对神明的变化感应最敏锐的人之一。联想到最近祈祷时再也得不到祖神反馈的事实,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。
“他说的,恐怕是真的。”
他哆嗦着嘴唇,连声音都在颤抖。
信仰的建立需要时间,崩塌却只要瞬间。
牛头人一族自出生起就要接受祖神的祝福,祖神不仅仅是他们的信仰,他们的祖先,更是他们的心灵支柱。
听到萨满的话,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的牛头人顿时彻底崩溃。
不少牛头人直接跌坐在地,失魂落魄,甚至有牛头人直接咒骂了起来。牛头人少年们也变得迷茫不知所措。
牛头人酋长更是忍不住仰天悲吼,心里充满了痛苦和迷茫。连血脉相连的祖神都抛弃了他们,他们死死支撑到现在还有什么意义?
崖壁之中,躲在洞穴里的老萨满也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哆嗦着嘴唇喃喃自语:“怎么会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圣·卢克却不会管他们能不能接受现实。
整个晨辉位面上不知还有多少个牛头人部落正在遭受追杀,他没有时间跟他们啰嗦,更没有时间浪费在等待他们缓神来上。
他拍打着翅膀落到牛头人之中,淡淡道:“位面易主,位面上原本的土著一般都会沦为奴隶。但吾主仁慈,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。”
说着,他手一抬便从储物戒里请出了一尊光明神像。
神像足有三四人高,光洁如玉,气象威严,刚一落地便绽放出了淡淡金光。
“此乃吾主神像,该怎么做,你们清楚。”
说罢,他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再次升空,拍打着洁白的羽翼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。
天空中,一颗长着翅膀的金色眼珠穿破浓云从天而降,在前方给圣·卢克带路。
眨眼间,他缭绕在圣光中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浓云之中。
“萨满,酋长……”
眼见着圣·卢克离开,原本还以为已经安全的牛头人们顿时惴惴不安起来。
圣·卢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。任何神都不会庇佑不相干的人,信奉这尊神,他们就是自己人,一切好说,否则就只能自生自灭了。
牛头人酋长和牛头人萨满对视一眼,一时间都犹豫不决。
换了之前,他们连犹豫都不会有,绝对不会背弃祖神。然而,在受到被祖神抛弃的打击之后,他们的心却动摇了。
然而,动摇归动摇,对祖神的信仰早已根植在他们的血脉和灵魂之中,更改信仰的决心哪那么容易下?
“黑烟大人,咱们怎么办?”一个魔族眼见得圣·卢克离开,连忙凑到黑烟身边恭声询问。
“既然走了,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。”黑烟冷哼了一声,“就算有神明买下了这位面又怎么样?想要接手位面,也要看几位魔神大人答应不答应。”
他们这一支魔族,是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得到了一支魔族征讨令,出征这个被四维空间折叠搜寻到的星球位面。
只要占领了这个位面,整个魔族就会以此位面为跳板,逐渐侵蚀这一片星域,甚至是整个星洲。
而他们这一支也将得到巨大的功勋,连他黑烟都有可能获得大量资源,从而有机会晋升魔神,如此良机岂能放过?
“黑烟大人说得对。”那魔族谄媚地恭维了一句,“有几位魔神大人在,区区一个小毛神不足为虑。”
说完,他转身便踹了身边的普通魔族一脚:“都傻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上!把那些不识好歹的牛头人全部干掉!”
那普通魔族被踹了一个趔趄,却不敢有丝毫怨言,转身便带着手下的魔兵爪牙朝崖壁下的牛头人杀了过去。
刹那间,刚才暂停的攻势再起,牛头人再次被包围了起来。
见势不妙,牛头人酋长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顶到了前面。然而,他们心里都清楚,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顶不了多久。
好不容易打退一波进攻,牛头人酋长身上又添了好几道伤痕,本就受伤的左腿更是连动都几乎动不了了。
他剧烈的喘息着:“萨满长老,你拿个主意,我听你的。”
牛头人萨满见他这样,惨然一笑:“连祖神都已经抛弃我们了,我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?算了~就这样吧。”
说着,他转身就朝着那尊高大巍峨的神像跪了下去,双手高举,长叩到地。
“伟大的神明啊,请庇佑牛头人一族吧……”
他的声音沙哑而沧桑,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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