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想到一层,何皇后必然极怵王美人一事,虽然平日见皇后与二皇子刘协并无异样,俨然子孝母慈,常有说笑;但若有人提及,乃至外泄,二皇子心中如何不说,单只何皇后必会认为与我家有瓜葛;往日何皇后与我申氏交好,怕还有这一层。如果真的推举二皇子刘协,何皇后亦必视我申氏一族等心存挟制之心,只怕以后会徒增诸多变数。
想到这里,便觉得推举大皇子为上,心中便开始计较说辞。
忽然想起自己说的那句话:一人之言,可定生,一人之言,可定死,一人之言,可定兴,一人之言,可定亡。
不由轻叹:当真不可不察。
下面那边终于有人开始说话了,只是说话的却是那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张温:“启奏圣上,臣本粗鄙,却知皇位乃天赐,既然上天赐位于列位先帝及至皇上,自然也将赐给下任储君,这上天之事,不是我这等愚鲁之人所能臆猜,或许有能窥测天意者比如四位辅政能指点在下,但应该只有圣上能确切明了哪位皇子将上接天恩,一承大统。”
这话让我注视他甚久,虽然不能以貌取人,不过这人长相确实不是能让人恭维的,身量不高,胡须虽然浓密却无威武之像,要说此人是太尉,光看长相就总觉缺点什么。但不得不说此人颇明为官之道,这话说得谁都不得罪,什么都意见都没有表,但却不是和没说一样了。只是他看来确实是官场新人,如是高居太尉,却客气成这样,着实有些蹊跷,只是我还是想不起来我以前在哪里曾经听过这个人的名字。
当下,鲍大哥竟然连声附合,还自惭自己枉自想了半天,却半点头绪没有,还需要太尉点醒。这番有些愕然,猛然回想起当年在军营中,他只随口一句就能鼓动怂恿一众士兵逼我和他比武,看来鲍大哥这一脸忠厚相的人倒也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。原来当年让他去搬救兵倒真是歪打正着,若能预知今晚他这寥寥数句,这事情让他去绝对没有错,再想想皇甫嵩满口应承,立刻下令,现下看来倒不是因为我的口误让他听错,说不定他心中早就看中了鲍大哥,只是他觉着直接说出来的,肯定会被鲍大哥想方设法推掉。最后却假我的口误顺水推舟害了一下鲍大哥,这样鲍大哥要怪最多也就怪我头上,这虽然只是我的猜测,我却觉得*不离十,因我刚到军营对他手下人的了解,岂有皇甫将军熟络,皇甫将军要派人怎会让我选人,只怕是让我胡诌几句,却自己拐到鲍大哥这里,然后还说是我的建议。
看来,当年营帐之下,就我一个算是傻瓜。不过似乎由于促成此事功劳甚大,鲍大哥也算是高升了,那他还欠我一份情了,这算害了他的事,他应该不会计较了。
不过何苗倒和我想的一样,坚持认为应该立大皇子刘辩为太子,这让我觉得稍微好受了些,证明我不是个彻底的傻瓜,至少现在不是了。他的理由很简单,我也打算用上这么一条的:祖制,应循不应改。
不过崔烈倒认为应该立次子刘协为储。这令我非常惊讶,我想不出理由来,不过能支持二皇子的人原本就需要一些勇气吧。看来他叫烈倒不是辱没了自己的。我倒是想听听他的理由,他却有些支吾,我猜何苗的存在让他有些顾忌,但是他看了看旁边几位,却说一句:“二皇子年少而有贤名,闻达于诸侯,天下需大治之时,需贤能之帝主之。”这说出来当作理由就有点不靠谱了,怕不是原因。
这番场面二人推托,剩下二人一人挺一个,倒是均衡。
皇上也感到了这个问题,转过头来直接问我,语气却改得庄重了点:“越侯,你有什么看法?”
虽然不知道另外三位长辈意见,但是父亲大抵应该和我的看法一致;既然满朝文武很多人在套我的口风,说不准他们三个人与皇上商议已经统一了意见,现在只是走个过场。我便放下心来,安心编排我已经考虑好的主张。
“启奏陛下,原本臣就以为陛下将立皇长子辩为储君,并未想到此事未定。”我也推搪一下,给自己多留点周旋之地,其实真想加上一声长叹,我怎么终于也成这样的人了:“臣闻古之圣贤有云,废长立幼,取乱之道。今大皇子既无有失德恶行,储君之位应该还是由大皇子辩担当。”
不过皇上下面一句话倒让我吃了一惊,应该说好好吃了一惊。
“哈哈,有意思,你与你父亲见解一致,却与你老师楚公,还有魏公意见相左。有意思有意思,我的八位重臣竟然在此问题上如此意见不一,还恰好能平分秋色,有意思有意思。加上前几日为了上元节筹备而召见的司空王允,鸿胪寺卿荀爽,太常蔡邕,宗正袁槐,太傅田楷,我也问了他们意见,竟也是个平手。”显然,这五位中至少有一位或者三位和太尉一般推托的。
心下嘀咕,三公九卿,算是和这个事情相干的人确实都问了,居然还是旗鼓相当,这个事情可当真麻烦得紧。
“好了,今日不议了,这个事情先搁着,想着就头疼。大家今晚就先散了吧。”说罢挥手,太监一扯嗓子,余下一众跪伏,恭送皇上摆驾回后宫去了。
余上场面上似乎有些尴尬,下面台阶的人躬身告退,我们上面的回礼,待得他们离去,我们四个对望,却别有一番滋味。
“望兄,先去我府上盘桓少许片刻,可否赏光。”
“楚公不必如此客气,我们已谈过数次,意见一直不得相投,今日子睿孩儿与我一致,我们辅政卿在此事上便扯平了。就看皇上如何圣裁了。”这意思父亲显然和老师他们已经谈了数次,居然意见一直相左,这却是个不好的苗头,父亲顿了顿,还是缓和了点:“不过,子睿今日才来,也应该去贤恩师府上拜谒一番,我便带子睿叨扰了。”
当下,一路三人无话,只有我不停见礼,还不时说一些许久未见,身体可好之类的话,尽可能能让这气氛稍微缓和一些。
出宫后,四人都是骑马,只是其它长辈们后面都是一群护卫,唯独我没有。便跟在父亲身边,父亲问我,我的护卫在哪里。我便说本身跟了几个,进来的时候只我和徐征进去,便让他们回去了。
父亲让我小心点,以后需带一些,不要逞强。我想让父亲心情好点,便诺诺而应,不做任何执拗。其实心下不然,如这条路上还有危险,那才奇怪了。
父亲显然看穿了我,所以,又教训了一番:此为礼数,需得这些旌旗仪仗。
我老实承认我没有带,应该说根本没有任何准备。
父亲摇摇头。
四辅政在洛阳都有寓所,只是我自己的还不清楚在哪里,现在司隶校尉府该给鲍大哥了,而我的越侯行邸应该换了地方。其实知道也没有多大用,父亲母亲都决计不会让我回去住的;以前当司隶校尉的时候,我就没有怎么在自己的寓所呆过。也许银铃她们过来我能过去住住。
不过也无所谓,毕竟在自己父母那里住,心里总感觉暖暖的,很安心的一种感觉。即便从出生后几日到十八岁我都没有在父母身边呆过。
有想这些事情的时间,就到了老师在洛阳的府邸,待得进去,就见几个熟人,却是李真、周玉夫妇,还有蒋黎、李璞和朱凯,这后面三人是公冶叔叔带来的,现在似乎都是被举荐贤良方正才到京城,先为郎官,现在都补了缺。
其实很大可能是专门当作老师放在京城的耳目的。他们三个都不是荆州人,虽然经老师推举,但一般不会被什么人怀疑为荆州眼线,却只会当作老师的贤举。这一点我便不行,因为这次初去越国是为了平乱,诏令举贤良方正这个事情在越国乱之前,还是前任的事情,现在早就不了了之了;其实就是真的发现了,我也偷偷留了自己用,我还正愁缺人呢。而这在皇上身边布下眼线耳目,我总觉得不妥当,换作我,我也决计不愿做,但是银铃会替我做,虽然她也可能不愿这么做。
李真这次总算是高升了,去年底被册封骠骑将军。因去年冬天在我去越国的时候,那时“正好”逢交割宛地这些地方给皇上,却逢此地残余匪孽“正好”造反,李真“正好”在那里,便“正好”迅速平了这乱事。所以就因平南阳残余草寇有功,而南阳宛城这一块都献给了皇上,一经上报,便被皇上召见,一看觉得合意,便随着地调上来了。其实,我总觉得这里“正好”得很“正好”。皇上又听说他的夫人也颇有手段,也参与了平南阳余孽,便也加了封赏,赐红袖将军,加赐锦衣红袍,统领羽林军中的那支非常神秘的女骑射手,那支我进出无数次皇宫都没有见过的军队。现在才知道她们并不在洛阳宫城,却在城西北的濯龙苑内,这军队乃当年抗击匈奴之时(事情起源于西汉,有一定传说成分,作者注),因匈奴曾几乎偷袭到长安,于是,当时在圣上诏令之下,长安几近全民皆兵,尤以皇后贵妃皆着戎装,领一群年轻妇人小姐们在上林苑中操习,自此留下了这支军队的编制。
不过周玉去了,才发现这支军队不过三百人,且常年疏于训练,还都是些官宦家的侧室小妾或者丫环组成的,娇气得很,虽有俸禄,也有军纪,但这时节早不是那时可比,只需得点卯,才都来充数,每日在那里只是嬉笑打闹,全无军队模样。以前来管的人不是惧怕这些人家里势力,要么便是自己无意管理,只让这支巾帼之军,几乎成了支老娘们聊天队。这后面的词是子实用的,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,于是我还和他快乐的点头示意,一起大笑。
周玉也很头疼,这时候却有人帮了周玉,这人却是我姐。堂堂赵国公主,现今在朝的辅政大臣之女,这个名头和势力可不小,她自请加入此军,甘为副手,辅佐周玉,立时便把这军纪给整肃好了。倒让周玉很是不好意思,总觉得自己还要对我姐姐发号施令,很是内疚的感觉。
周玉变了很多,她说都是公主教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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