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李子越伸出手来,张敛便很乖顺地把手放上去。
&esp;&esp;“不严重。”张敛闷着语调,但声音还是委屈。
&esp;&esp;又像在逞强。
&esp;&esp;李子越心里很不是滋味,以前张敛发高烧时也是这样,问他难不难受,人都快听不清李子越在说什么了,却只会摇头。
&esp;&esp;他低下头将那些还挂在张敛身上的血液揩去,又被张敛身体的凉意一惊:“没热水了吗?怎么用凉水。”
&esp;&esp;李子越眉间带了些不解。
&esp;&esp;先前浴室长这样吗?他记得他洗澡的时候这里空间没有这么狭窄,设备也没有这么落后,还有几只黑白灰的小仓鼠钻进来要帮他做准备。
&esp;&esp;张敛沉默半晌,只是低头看着李子越。
&esp;&esp;等李子越视线再度与他交汇时,张敛眼尾稍微往下,空出来的手指捏着李子越下衣摆:“哥,我手受伤了,没办法洗澡。”
&esp;&esp;李子越哪儿能不知道张敛在想什么。
&esp;&esp;“我去找几只仓鼠过来。”
&esp;&esp;他的衣服被拉住,李子越还没转过头,便听张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……好。”
&esp;&esp;意料之外,没有讨价还价,也没有撒娇,更没有拒绝。
&esp;&esp;李子越要是没心没肺就真出去找仓鼠了,偏偏他是个心思细腻又爱揣测别人意图的人。
&esp;&esp;这样的反应最有可能引向一种情况——张敛受了很严重的伤,他不想李子越知道。
&esp;&esp;但这和前面浴室门不关紧有了冲突。
&esp;&esp;一时间李子越真的摸不清哪里真哪里假。
&esp;&esp;和张敛在这些地方博弈最让李子越头疼,理想中的博弈需建立在博弈双方绝对理智的基础上,而这显然办不到。
&esp;&esp;任何事和张敛牵扯上关系时,感性便很容易战胜李子越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性。
&esp;&esp;他止住动作,缓缓叹气。
&esp;&esp;“我怎么帮你?”
&esp;&esp;张敛眨了眨眼睛:“哥,你可以帮我脱……”
&esp;&esp;他指着自己下半身。
&esp;&esp;“不不可以,”李子越结巴了句,“你手不是还有力气拿花洒吗?慢慢解,我等你。”
&esp;&esp;张敛看着自己伤痕满满的手腕,“哦”一声。
&esp;&esp;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格外清晰,李子越不知道明明他俩都是男的,他为什么下意识要背过身去。
&esp;&esp;直到一切都恢复无声,李子越还看着身前张敛投射过来的影子发呆。
&esp;&esp;张敛很轻地戳了下他的左肩。
&esp;&esp;李子越听到浴室里升起另一种奇怪又急促的鼓声,配合他快速流动的燥热血液。
&esp;&esp;或许它早就存在了,只是他一直装作自己没听到。
&esp;&esp;然而张敛却在他还未转身时将他往门外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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