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之翰小声提醒:“不要乱讲话。”
这时,阿明才指指客厅的人:“老板娘,有客人来了。”
娜娜回头一看,脸红地打了阿明一下,撒娇地:“好坏了啦你,不提前告诉人家,害我在这里跟你讲梦话。”
娜娜起身整理好头发和衣裙,温婉地站在大家面前,充满知性美,小资范儿:“不好意思,昨晚睡得太晚了,刚刚看书,不小心睡着了,欢迎你们光临本店!”
苍山脚下,山路崎岖,保镖开着房车缓慢前行,但山路越来越狭窄,最终还是无路可走了。
车上一行人先后下来,央金抱着骨灰盒,仰望着前方越发艰险的山路,喃喃自语道:“就是这里。天意,天意啊。”
蒂娜看到漫山遍野的鲜花,像个旅游者那样,对一切新鲜好奇:“奶奶,这里就是爷爷的故乡啊,好美!”
一个保镖上前请示:“董事长,现在车没法继续进山了。我们怎么办?”
央金坚定地回答:“车没法走,我们就用脚!”
金小天惊讶道:“您到底要去哪里?”
“去我该去的地方。”说完,央金抱着骨灰盒开始往山上走。
金小天看看山势陡峭艰险,他上前阻拦:“这条路线徒步难度很高。我们早晨出发太过匆忙,没带齐全装备,进山很危险。”
李心月也对这个突发情况感到诧异,她上前劝说:“央金奶奶,他说得对,我们这样进山有危险。”
央金冷冷地教训着:“危险是什么,人活在世上,随时都会遇上各种危险,都会威胁到自身,躲避不是办法,克服它,它就消失了。”
金小天和李心月一时语塞,气氛安静下来。
央金只好缓和了一下语气说:“……人生要走很多危险的路,相信装备不如相信自己的力量。再说,这条路我年轻时走过几十遍,你们就放心吧。”
李心月说:“可是您现在的身体状态怎么能跟年轻时比呢?保险起见……”
央金打断道:“你们的体格不见得比我好!这条路我能走下来,你们未必!很多事情是上天安排好的,我只是按照天神的旨意去做而已。你们别劝了,就算爬,我也要爬上去。”
央金固执地抱着骨灰盒往有路的地方走。
金小天和李心月互视一眼,两人的表情都很无奈。
金小天只好妥协道:“好吧,你们先走,我找个地方把车停好,再去追你们。”
蒂娜问李心月:“刘秘书把奶奶的药给你带了吗?”
李心月拍拍自己的双肩背包:“带了,还有食物和水,都在这个包包里。”
金小天去停车,不一会就追上来,将所有的东西都背在他一个人身上。
三个年轻人和四个保镖开始陪着央金艰难地爬山,大家走得呼哧带喘,不时停下来喝水。
然而,两小时下来,大家发现平时药不离身的央金像神迹一般,她一直不停地走着,看上去一点也不累的样子。
金小天感叹,“这老太太,平时看着那么虚弱,怎么爬起山来这么厉害?”
李心月看着老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道,“也许这就是精神力量吧。因为要把爱人的骨灰送到山上,所以,她一点也不觉得累。”
蒂娜在旁边说道:“你们说得都不对,奶奶不累,是因为这条路是她年轻时和爷爷一起走过的路,听奶奶讲,好像叫什么茶马路。”
李心月纠正,“是茶马古道。”
金小天惊叹:“这条路就是传说中的茶马古道?”
“是的,这条路从云南的普洱到大理、丽江、香格里拉,再到西藏的拉萨,都是古老的茶马古道。”
央金听到身后年轻人议论茶马古道,也来了精神,她边走边说:“茶马古道是马帮跑生意的路,当年你爷爷就是跟着马帮出发,到奶奶老家……”
蒂娜说:“奶奶,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和爷爷开车去美国西部玩。”
“当然记得。很像那次我们见过的秃鹫,它们在等待,等着陆地上的动物走不动,放弃了,失去信念,就飞下去吃掉。蒂娜,佛祖说痛苦为什么会轮回?”
“我记得,因为不精进!”
央金停下来看着孙女,露出少有的笑容:“没错,永远要精进,跟自己的惰性抗衡。”
金小天一脸愁容地看着头顶上的山路:“这条路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?本以为绕过这座山就会到,结果又有新的山要绕。”
央金笑了:“放心吧,我还没有老糊涂,我知道每个落脚点的。”
金小天说:“那您告诉我们,也好有个盼头。”
央金说:“徒步最大的乐趣就在于孤独和未知。”
李心月疑惑地问道:“孤独和未知不是大家最害怕的吗?怎么是乐趣呢?“
“走得多了,自然会悟出来。”
李心月看着眼前的这位意志力坚强的老人,不由暗自佩服,感觉一路上的问答也好像参禅问道似的,让人回味无穷。
几个人又走了两小时,到了中午时分他们才坐在岩石下的阴凉处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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