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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六章 我结婚了(第2页)

我听了便要发笑:“夫人大谬,汝之衣物我怎能穿上。”

“我正替你做一件春装,虽然针脚未收,也有些单薄,但总比浑身湿透的好。”我倒有些奇怪了,她要离我而去,还要替我做衣服,这未免有些说不通。

但狐疑归狐疑,我还是赶紧进林内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下,挤出好几盆的水,就着拿挤干的衣服胡乱擦拭一下,便换上了那未完成的衣服,待从路边林深处出来时,其他没注意,倒注意到登车处的绣鞋不见了。

气氛一时有些尴尬,关键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傻笑着把衣服递给她,不过她倒没什么拘束,接过衣服后,稍一掂量,竟先笑了出来。

“早知你力气这般大,那时你在家,我们浆洗衣服时,就该找你来拧干,我们二三人一起使劲也没你这般,这稍微烘个半个时辰就肯定干透了。”

而我当时就是在傻笑。

气氛再次陷入尴尬,直到郭佩撑起木架,生起火开始烘烤衣服,并让我也把她的衣服拧一下才有些缓和。她让我靠近火堆,不要着凉。我依言坐下,头脑中一片空白,毫无想法。但是,待得衣服干了,她可能又要走了,那时再说便有些晚了,而且显得我很是没有诚意,心中甚是焦急。

我褪下同样湿透的鞋,将脚靠近火堆,酝酿第一句该是什么。但是我认为如此舒服的情况下,很难让我有什么惊人的词语。不过还好很快我就急促地说出一句:“你别走了。”

说完此句就觉得头皮发胀,嘴皮发麻。

“子睿,烧到了!”闻得一声惊呼,我才发觉,我说说怎么脚上热乎乎的,赶紧收脚,捂着有些烫的冒着热气的脚,继续说道:“我们是小时候定的亲,我前十八年不知道,后来知道了,却把那个人当成了银铃。当时我便如五雷轰顶,不知如何是好,后来又知道你才是,我当真有些被震木了。因为这决不是我擅长的事情,对此我显得很是无能。”

我长吁了一口气,感觉开了头,下面就好多了,便慢慢把话都说了出来,但我不知道这些话我是否真的通过脑袋想了,还是真的就只靠嘴了:“我不绕圈子,虽然我很是没有出息,我曾和人言及,将来我只娶一妻,如今我食言了。但我真的希望夫人能容我再娶银铃。如果夫人真的不能见恕,这本也不能怨你,我与那些口是心非,在外招风引蝶之人不同,我说一句是一句,你不必怕我怨恨与你,如果如此,我必会让你知道。即使那样,我也会娶你,或许你认为我是为了践父亲之约,而我其实并未挂你与心上,你外面柔顺,实则刚烈,故而弃我而去。然吾非那种道貌岸然之辈,我欲娶你,其因虽是如你之所说,然一旦下定决心,我便将理由忘去,因为那只会让我背上包袱和找到推卸责任的借口。而你为吾妻,我便将用一生陪伴你,以手相携,携手天荒。”

言道此处,触及一些有些久远的记忆,一时心中凄然,竟落下眼泪,原本一向认为这些事情纠缠不清,那卿卿我我,缠缠mian绵之事,有些幼稚可笑,却发现自己其实也是此中人物。当年笑人痴,今日不知为何人所嘲,只余泪流沾衫,无以宽慰。

“齐人之福不敢想,只求夫人应允,不能弃十八年之情,不能忘两代之义,二人子睿都要娶,二人子睿都喜欢。”我觉得我说得越来越小孩子气,“便请夫人随我回去吧?”

“你看到我给你的留的信了么?”闻得此言心中暗忖什么信,我怎么都不知道,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有人言及。

如果说看到了,她问我内容我怎么回答;如果说没看到,岂不显得很是无礼,听她此言显是那信中颇多相关言语。不过便如此又怎能难道我,我不欲骗他,便就一语蔽之即可。

“信与我何益,若然为此让你离去,自此子睿孤寂困顿一生,岂不大谬。”不过我也觉得我说得很是诚恳,并非完全是为了解困,毕竟这话当我看了也行,没看也说得通。

她再没什么言语,只是不断地翻启衣服,只觉周边不断白雾蒸腾,身前白烟袅袅。

大半个时辰过去,我又换上了原来的衣服,暖暖和和很是舒服,只是有股水草的腥味,随着热气熏得我有些头晕恶心。但无论如何该是上路的时候了,她却似乎有些无动于衷,既不说离开,也不说和我回去。说实话,当时我想到了生米熟饭法,这是一种具有相当冒险性的娶妻方法,且我不敢乱猜她的感受,所以,鉴于我的贼心不足,贼胆比贼心大不了哪里去最终我也只能看着她现想词。

“我们走吧?我们回家,我们的家。”心道这些话是不是有些肉麻,抑或有些可笑。

她依然无动于衷,而我就这样傻站在她身边,她抬头看了看我,忽然一笑,指了指车,指了指路,“路窄车宽,何人能反其轮辐。”

我终于如释重负,诺道:“为夫愿试。”下面完全是我逞能的大好时机,先解开马羁套这没什么,关键是下面由我来拉车,翻转腾挪,在这只能容一车前行的窄道上将它转向,只是没想到她的车这么重,心中暗念这丫头指不定带了多少东西,当真是准备要离开了。但终究还是把它翻转,只是脸红脖子粗,尽力压下粗喘,私底下有些狼狈,但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。

因马腿有伤,不便骑乘,回去时便是我驾车与她共乘。虽然我告诉她我不会,襄阳书院没教过我,但夫人说她教我,称此为六艺之一,必须学会,还用言辞激我,称为夫者必习御,否则易辙改道不能掣。

我看这个人明显已经开始向银铃那个方向倾斜,虽然话说得很温柔。

便如此般,我又将我的新娘请回,回到襄阳时,也只是刚过中午时分,为此,我只能称此事为不大不小。

我的新夫人似乎不是很喜欢说话,一路自我碰上她到请她回去,说的话不超过十句,相对来说我就有些太罗嗦了。

不过和我一个毛病的人不至我一个,东城门那个校尉也这个毛病。回来时,正赶上他换班正准备走时,他还在给来换班的人讲那个忒漂亮的贵小姐,不过他讲到那贵小姐只身一骑而来,可能是襄阳人士。我承认我很好色,因为这时刚把夫人请回来,我却已经很想见见什么叫忒漂亮的小姐了。不过我总觉得襄阳城内所有官宦小姐我似乎都见过,也没有觉出谁非常突出的。相对来说,子玉的妹妹更值得期待,而银铃应当是以前襄阳最美丽的女子。想到此处可惜银铃跟着我吃了不少苦,没让她享过什么福,思前想后,觉得还是我跟着银铃这句话比较符合实际情况,但我没吃什么苦,倒享了十八年快乐无忧的安定之福。

以后该是我为我的妻子带来幸福的时候了,不过此刻的庶身的身份却总让我觉得未来的不可预计。不过当我回头看看我的夫人,便没有什么阴云笼罩在我的心上。一切还可再来,我毕竟还是我。

快回到家时,夫人终于又发话:“你学驾车很快,架得也不错了,就是只会催马,却不会适时勒马。你果然是个直肠子。”

我想不出这两者的联系,所以只能傻笑了。其实我会驾些车,其时只是我想偷懒,却被逼上御者之位。

门卫一见我便即上来说道:“风云侯,有个非常漂亮的小姐找您,现在在客厅。”

当时我的脖子就短了半寸,肩膀高了一寸,忽觉得自己和乌龟颇有些共通之处,只是它缩得进去,我缩不进去。

有些心虚地看向夫人,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连忙告诫自己,不应该心虚的,我没做过亏心事,可扪心自问为什么心中还是毛毛的。

为了表征自己的清白,我请夫人随我一起去客厅。却在客厅外看见一帮小子扒在窗口窃窃私语,从北海的兄弟,到那几个十几岁少年,包括*,还看到那女飞贼竟在替我招待人,就是看不见来的是什么人。

但是窗外的情况对于这时的我,是可忍,孰不可忍?

最终我义愤填膺地大声呵斥道:“你们都在干什么,都给我回去!”

众人一哄而散,那女子亦闻声出来,也终于让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,挺直腰板,径直向前再行礼道,“上阖郡王公主殿下驾到,子睿未能远迎,望恕罪。”

“行了行了,吾弟别这般客套了。”

“琪姐,您怎么来了?”这让我感到很奇怪,尤其是联系到城门口那个校尉的话。

“我不能来么?”

“不是,不是,不是,您一个人来的?”

“嗯,还有十几个随从。”

“东城门进来的?”

“嗯,你要查我是怎么着。”美丽少女显然对我的喋喋不休有些意见。

“没什么。”我摇摇头,忽然想起一事:“姐姐来了正好,我今晚大婚,吃顿喜酒……夫人过来见过吾姊申琪郡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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